環法輕小說1-6 - 公路車

公路車小馬 Roadie Hans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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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法戰慄」D-2

「快點！ 」腔很重的法語，戳著我趕緊套上車褲。
我從柯西嘉郵輪上就一直頭痛到躺在飯店床上。大腿的肌肉也是很緊繃，頸後的僵硬已經
適應了。今年遇到每個人都在問我「你屁股不痛嗎？」。這也難怪，為了參加第一次的環
法賽，一天又多了兩小時在碳纖維坐墊上，平均每天是八小時。

環法是為期二十三天的公路車賽，中間只有休息兩天，所以有高達二十一天的殘酷比賽，
這次參加比賽日，扣除三天的計時賽，其餘十九天需要打卡上工六到八小時。看在工錢的
份上，我穿了鞋子，到大廳集合。

抬起腿正要踏下迴轉梯時，大腿外側肌肉的若有所思的沈重。
(今年是第一百屆，能想像一百多年前，就有這種心理變態的行銷狂，為了增加報紙的銷
售量，籌劃出這血腥舞台。)

「這難道不是暴行嗎？」我喃喃自語。

「走囉！」「睡醒了嗎？」隊友朱利安用嘲笑口氣。

只有兩條長沙發的飯店大廳一堆法國男性雅癖體味，一開始我並不習慣這種異於東方的賀
爾蒙，連櫃檯阿姊都一直被逗得咯咯笑。（這算觀光飯店嗎？ 都在等我嗎？ 啊！這位櫃
台阿姊是怎麼了！）

走出斜窄的電動玻璃門，沁涼舒適的空氣，讓心情起了很大的變化，該醒了。這裡是第一
站起點，也是我們車隊即將去參加開幕式的港口。

我們一個接一個，從碼頭走過小木板上了遊艇。
「別掉了！」朱利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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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法戰慄」Day 1

「拿下登山點！」 史提分加重語氣地說道。賽前會議，大家先聚在 安東尼的房間（與車
隊主將分配在同一間，這是經驗傳承地老少配嗎？）。

很罕見！ 今天第一站就有登山點的積分，拿到了積分（獎金足夠給全隊每一個人買一支
新iPhone），下一站（就是第二站鳴槍時）就可以穿上登山王紅點衫開始比賽，一路上穿
著紅點衫。（實在是十分刺眼啊！ 意指穿在別人身上的時候。）

最後保有紅點衫的獎金者，獨得二萬五千歐元，與綠衫（衝刺點積分）獎金相同。當然啦
！獎金最高的還是黃衫（累計完賽時間最短的選手所獲得），獎金高達四十五萬歐元！
（買一臺法拉利跑車，還有找！）

一眨眼！ 到了開始十公里爬坡的起點，環顧四周，看到安迪（少女漫畫跳出來的盧森堡
花美男）、亞培托（馬德里之鬼）、克里司（英國長腿人）、卡代爾（澳洲之鱷）這些歷
屆環法總成績排名前十名的選手，第一次跟這些人在一起。（跟世界上最會騎的人在一起
！的確，這可真好把妹的！）

所以，我只要生存下來就有機會。「屁蛋！」熟悉的聲音在屁股後面吼過來。
（一定很大聲，因為現在時速大約五十公里。）原來是安東尼。
「騎到前面去！」他說。「我們要搶下今天的登山點！」
「知道！」我急促地回應。

我稍微加快了踩踏，從集團的左邊往前推進。一路向北的賽程，海風從左前方過來。

能在環法大集團裡，選手們彼此之間都認識，活脫一個大家庭。和諧起來可以手牽手過終
點。當然！也可以你推我擠、爭得頭破血流！

二十二度，天空應該是湛藍的吧！（因為我戴著鍍紅膜鏡片，像隻大頭蒼蠅!）二百公里
的賽程還不到兩成，我就準備往前奮力蹬踏。（當小白兔給獵人追吧！）

「走了！」我轉頭對著主將點頭示意。坡度開始越來越陡，五、六個選手在我站起來同時
也開始抽車。我不需要刻意鬆懈，因為大家的程度，就算是一群兔子，也是都催到緊繃！

汗噴了出來！我坐回坐墊，讓大腿肌肉休息一下。攻擊型隊友基赫爾，像一匹餓狼，從我
身後跳了出去！ 緊跟在前面四人之後。

「退下！保持體力，讓他去！」主將說：「基赫爾，去拿下登山積分！」

根本沒有勝算的我們，現在可以做什麼？能讓隊友沾上頒獎台，不就是個美麗的犧牲？


「屁蛋！基赫爾」沒拿下登山點，我就要這樣跟你每天報早安！
（屁蛋！是法語「最高級粗話」的類似音譯。）

（實在不該有這種負面想法！）
今天就剩下幾公里（可以下班了！），集團有三分之二受到事故影響。（快裝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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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法戰慄」Day 2

「Bonjour！」我面帶笑容地說。(法語音譯：笨豬)
「赫基爾！你帶腫了啦！嚷洗板牙人吵狗去！」我用非常爛的法語說。
他雙手往兩旁一攤說：「這就是人生啊！」
我覺得他如果再減少五公斤體重，就可以一路飛上山坡頂！

的確，昨天沒拿下最短的登山點，已經夠賽的！ 連就要收工前，有人勾到路邊廣告布條
，集團發生大摔車。（全身酸痛中！ ）

今天第二站能繼續騎就是幸運。

天氣一如昨天，或許，第一次參賽的雀躍也一如昨天！ 畢竟昨天隊上搶第一個登山點的
戰術失敗(都是赫基爾太胖害的！)，一直想也不會任何幫助啦！

零星、攻擊加速、時速到了五十以上。 一開賽總是在兩旁人群的叫囂中，各隊都會有持
續不斷的車手展開像流星般的加速。（帶似誇張的瞬間加速！）

這些都是「假動作」。要判斷是「真動作」，就要看瞬間加速後第五秒的蹬踏力道！

我躍躍欲試，很想小試身手，就像當初能被選上參加環法的關鍵一戰。

衝了出去！弓起背脊拉下把，奮力抽踏！追著四位突圍加速的後方氣流。只要被我追上到
三公尺以內，就像浴缸的排水孔，將我整個吸進去！

「賽啦！」我追不到。我還是得要踩（吐了吐舌頭）。
（卡在突圍領頭集與主集團之間，是最費力的尷尬！）

兩台機車在我左右兩側，一台報著與集團的時間差; 另一台後面載著攝影大叔！（我還真
搶鏡頭。）

正在看實況轉播的有沒有阿亞丘（Ajaccio)的美女？等著在終點找我簽名。
（通常都簽給五歲小妹妹～唉！）

我識相的早就退進到集團。隨著汗水的持續噴灑，大夥也擺脫對大會賽事規劃乾刮牢騷（
昨天有隊車卡在終點的拱門下！ 賽啦！），集團經過飄著一股香氣的松樹與叫不出名的
灌木叢，已經爬過了兩座山坡。四週瀰漫著一股蓄勢待發的情緒。（聽說，這裡的野山豬
會衝出來迎接！）

一段無止境的下坡，就在第三個山頭之後等著我們。下坡就像走在鋼索上， 一放鬆，阿
亞丘的美女，還看得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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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法戰慄」Day 3

每天都是新的開始！ 運氣好，當然很讚！（若是法國女神更好！）
但我喜歡算的準確，因為當機會來臨時，我萬事俱全。

用溼紙巾擦著嘴角，用完早餐，我先去找機械師。先去察看我的公路車戰駒。
「如何？我的車」我問。
「前後煞車塊都換新的了！」機械師有精神地回答。

因為昨天第二站的長下坡，軟木塞材質的煞車塊都有所磨損了！我還是龜毛的親自檢查一
次。（並不是不信任新的機械師，而是我有親力檢查的習慣。）

「睡得好嗎？」他問我。
「睡很多！」我一面檢查輪胎、一邊回答。「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阿里西歐」他說。（看起來有義大利血統的的小帥哥）。
「很高興認識你，就靠你了！」我答。

這位機械師是新來的，這次比賽車隊有兩位機械師，一位是長期約聘。原本要來的那位老
機械師，因為要帶家人小孩們放暑假，所以請了假。聽他說要一面喝香檳、一面看環法轉
播。 我覺得真是享受啊！
（奇怪！這重要的比賽，為什麼不一起來呢？ 我喜歡他整理的車）

機械師工作繁重，第一天摔成一團，到了旅館都晚上七點了！ 除了每天例行徹底清洗每
一輛公路車，還要熬夜將所有器材檢查一遍。不論臨時或長期約聘的都希望車隊（或任何
一位車手）有好表現，最好是單站冠軍，這樣就有獎金可以分給他們吃紅！（大約到百分
之二到五)

陣陣逆風襲來，佈滿翠綠的、閃閃發光的懸崖海灣一路往北，我盡量躲在集團裡。

「盯住有單飛能力的強力選手」經理史提分的聲音，透過耳機斷斷續續地。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感覺天氣有點熱了！ 比起前兩天，集團似乎有點懶散。 這樣也太愉快了吧！（我吸了一
口能量果膠）

右方遠處，看得到山頂片片白雪，險峻又虛幻。（其實才一千多米高而已！）今天一結束
，就要搭機到尼斯了！
（有點不想離開了！真的嗎？ 還是昨天的阿亞丘的小妹按摩師讓我太愉快？）

車衣背後用別針別上號碼布，這「背號」是判斷盯人的方法之一。

尾數為1的（例如：21、31)通常都是該隊的主將。每隊9名選手，由21為頭，按順序依次
排到29。下一隊第一位不是30，而是直接從31開始，以下類推。

最後40公里，我們的9號還在領先五人小集團內(他是今天的兔子)。「聽冠軍摔了！」安
東尼騎到旁邊說。(指：新科法國公路車冠軍)

「哦啦啦！ 你說什麼？」我根本沒在聽。（在想另一件事！）

「152號」我心裡盤算著。「老哥」我盯著你行動就好。目前平均速度不到四十，因此這
站主將不會有奮力爭奪的動作。一級車隊的副將（有爭奪單站冠軍），就會伺機火力全開
！

在準備萬全與算計下，身在戰場上，剩下就是循著最簡單的路前進！ 我的路，就是最熟
悉這條路線的「老哥」！

穿過法式勃起般火紅花崗岩，最後十公里，152動了！ 他老哥衝出去後，集團的氣氛開始
點上火了！
我右手食指換了重齒加速！ 其他想要突圍的選手卯起全力再追上去。
賽啦！ 如果在這裡被拉開距離，就絕對沒有勝算了！

我也拚！ 拼命蹬踏！ 跟不上老哥速度的選手接二連三地掉了！

轉眼之間，又是載著攝影大叔的重機嘶吼著。（直升機在地中海上答答響！）

我即將碎裂的心臟，是勝利的極限嗎？ 這三天在這曲折小島上，搶了很多鏡頭，為贊助
商曝光，這是一種勝利嗎？ 可以為我的潰敗而歡呼嗎？

（對不起，我的新朋友，阿里西歐，今天你沒有多餘的吃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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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法戰慄」Day 4

「朱利安！你昨晚偷溜到那裡？」我嚼著白棍麵包問他。
「啊！ 你想我啊！」他撇頭小聲說：「我女捧油來找我！」
「你不要命了！ 今天強度會飆很高～嘔！」我故意拉高音調。
「喔啦啦！先熱身囉！」他一派輕鬆地回答。
(朱利安是南法普羅旺斯人，就住在後天第六站的起點城市。)
「屁蛋！ 朱利安，今天不要最先掉了！」我嘲笑著說。

橘紅屋頂、湛藍地中海、窗光從鑲金石柱流到餐桌上，每一個人都可以在「尼斯」找到屬
於自己的天堂。（尼斯是法國第五大城市，位於東南端，稱為蔚藍海岸大區）

第四站是團隊計時賽，以車隊為單位，同隊九位選手一起出發，輪流在前頭領騎，二十五
公里的賽道，以高達每小時近六十公里，在這天堂城市飆速！

我喜歡團隊計時賽，但說真的！我並不喜歡這裡。

這紙醉金迷城市，二月下旬就開始辦嘉年華會，吸引著觀光客，接著三月舉辦巴黎到尼斯
自行車大賽。（我參加了，成績並不理想！）

但這並不是討厭的主要原因。
或許，是那個在尼斯的女生，偷走了我的心，消失在天使灣。
（我陷入沈思）

「九點隊車前集合！我們要到尼斯馬賽那廣場 」助理教練尼克跟大夥宣布。
（嘎～）我推著椅腳往後摩擦著木頭地板。
在尼斯起點附近的飯店都是有錢人住的。
（我們住在市區邊陲，可想而知很普通的出差用商務太空艙。）
「別亂跑啊！」我跟朱利安說。
「待會兒見！」他回頭應了應，就往樓梯走去。

團隊計時賽，關鍵重點是「紀律」。在賽前我們難得聚在一起團練，短時間就得要練就「
九人一體」的協奏。

強烈的光線，我們排成一直線，兩旁擁擠的人群，拿著手機往這拍。
我排在最左邊，一出去是第一位領騎的位置。（我的加速敏捷又持穩。）

(心臟撲通、撲通地鼓動？ )
還沒開始呼吸就已經急促起來。（我再一次深呼吸，試圖壓低心跳。）

明明就二十四度的舒適，額頭上的汗水從計時帽內裡流到眼睛，模糊了視線。
「西蒙！」

是她？（還是我聽錯了？）

心臟又緊縮了一下！（顫抖了全身上萬條豎毛肌。）
寒毛在長袖連身衣下翻攪著。

「五、四」裁判倒數聲音。(專心！一閃神就會讓全隊失去一秒)

「三、二、一、嗶！」左腳奮力往下重踩， 一心想著加速逃離這尼斯。(尼斯 法文NICE)

海灘旁棕櫚大道的盡頭，那裡是不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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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法戰慄」Day 5

「可口的白皙肌膚，透著絲絮般的微血管！」我吞了一口快溢出嘴角的口水。

「叭叭～叭」iPhone鬧鈴讓我驚醒。
原來這是一場夢。環法開賽後，每天移師換住宿地點，沒有一天可以睡在同一張床上。（
職業選手的特質就是很會入睡！）

昨晚靠在枕頭上看著起點小城市，卡涅(Cagnes-sur-Mer)，想著正在彈鋼琴的性感粉頸，
這是印象派畫家雷諾瓦最後的故鄉。（我最後的故鄉會在哪裡呢？）

入睡前有點口渴，走到玄關的飲水機，將水壺灌滿。從隊經理的門縫中，恰巧聽到史提分
與總教練皮爺的談話。（皮爺昨天才搭飛機感到尼斯與我們會合！）

「聽說阿斯？…發不出薪水」皮爺用刻意用氣音小聲地說。（隊名我聽不清楚！）。他接
著說：「我們的資金狀況還好嗎？」

「你也知道的，今年現金贊助商少一個，留不住這幾個行情高！」史提分說。

「唉～呀呀～看這次環法的表現了！」皮爺雙手往上一攤。（不用說就知到昨天 尼斯團
隊計時賽成績敬陪末座。）

「新來的狀況如何？」皮爺問。（我就是 皮爺 獵人頭進來的！）（獵人頭：挖角）。

「與畢希斯（本隊主將）、麥奇馬，GC（即累計總成績）排在六十名前後，目前剩下一百
九十幾位選手，秒差一分鐘」

「這樣啊！秒差一分鐘還有機會賭一下！」皮爺說的輕鬆。（皮爺曾參加過四次環法大賽
）

我回到床上躺平，在黑暗中，並不在意我的總排名。因為我並不是本隊主將，我只是個新
來的傭兵，佔了另外十三位有意願參加環法的法國隊友。（他們從小騎車比賽都市希望參
加環法）

真正讓我輾轉難眠的是車隊「資金」！ 我可是來賺錢的，這很俗氣，但很實際。 職業運
動員的生涯了不起到三十五歲，我所剩不多（過了今年，剛好七年）。

當初選擇職業選手環法這條路，就是選擇遺棄與她的愛情。
畢竟沒有女生要跟一年見一次的男人培養什麼堅固的感情。

第五站有二百二十八公里，基本上是高速起伏的丘陵地形。（記得第152號的老哥嗎？ 他
拿手的）但是並沒有前天在那小島上的落差大！

「今天我要先找機會囉！ 」 新星 安東尼對主將說。「太棒了！去吧！」畢希斯回應著
，隨手拿了右手擠著水壺喝水。暖身段有幾公里我騎在他們後面。 （我心想：這小子似
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年輕四歲就跟我弟弟一樣大啊！）

這段南法沿地中海往馬賽的路段，短而快的跌宕，是我最熟悉的路線。三年前與朱利安在
這裡的蘋果俱樂部培訓。（現為La Pomme Marseille法國馬賽蘋果隊)

一放行各隊都同時有選手彈射出去！ 如獅子座流星雨。

主將畢希斯與麥奇馬都是爬山型選手，今天賽段以完賽為目標就好。（維持住與黃衫秒差
，不要被拉開時間差距就算防守成功。）後面還有阿爾卑斯山、庇里牛斯山、環法魔山風
禿山再等著他們。

新手如我，最簡單的就是盯住「老哥」。（我有預感：他一定會採取行動！）
在中場之後的賽段，展開強烈的進擊！

「走了！安東」耳機傳來教練皮耶的聲音。 安東尼出去了，跟著五位其他選手，應該很
快！（我根本沒有發覺。）

長途公路賽，沈住氣防守與等待比展開凌厲的攻勢更容易佔上風。擁有黃衫的車隊並沒有
想要追趕逃脫的六人集團。隊上選手盡量都騎在畢希斯周圍，但強那森例外，他自己騎。

強那森身材像一般的法國人，一米七，但有著放電眼神、與迷人笑容。擅長表達的好口才
，總是媒體訪問我們車隊的焦點。今年他表現得很好，在一場北法多日賽獲得總冠軍且在
艱難的安達魯西亞有著總成績領先兩站的好表現。（他應該是主將的尾數1號）

領先十分鐘。我們看著機車裁判跟集團報時間差。這這六人逃脫集團，應該非常合作。

剩下一百公里，擁有黃衫的車隊，七個人都在集團前方輪車領騎。開始加速追趕。以這樣
的速度，應該追八十到一百公里應該就會吞掉十分鐘的距離。

在最後五十公里的的山坡前，逃脫集團陸續分裂，安東尼最後被集團吞了，像大鯨魚把一
隻精疲力盡的小白兔一口吃掉！

下坡速度很快，有機會就鑽。我保存了體能，像頭山貓，整天躲在森林樹幹上，壓住呼吸
，等待落單的小鹿，就等最後一個小短坡。因為明天是平路賽段，即使今天耗盡全力，在
後天的起伏丘陵前，體能應該可以恢復。

我有一種想要做什麼都可以的強壯感！

忽然間！砰！

藍！普羅旺斯的天空真藍！
有人在我耳朵邊說話。（我聽不懂！？）

我躺在地上，找不到熟悉的臉孔。

這就是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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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法戰慄」Day 6

「地球上最快人體飛彈、射下百屆環法首勝! 」法國國營新聞播報，語調高昂地報導。這
來自英國曼島的文青樣 凱文終究以實力獲得法國人的尊敬。（赫基爾又當屁蛋了！ 他衝
到第九名）

凱文一米七五、體重七十、看起來有點肉，其實就正常人的標準來說，是標準體態。我英
語算流利，偶爾在集團擦身而過，會跟他小聊幾句，平易近人。（很難想像他跟「恐怖」
加速的連結！）

十秒以內、雙腳踩踏二十五下、就將速度催到七十的速度！在最後五十公尺、雙肘張開左
右狂擺，與十幾位衝、擠、衝線的對決（摔車是家常便飯！ 法國 公路車冠軍， 在Day 3
摔車、昨天又摔！），不怕嗎？

（衝刺型選手是天生的神力嗎?）
整路一、兩百公里躲在集團裡，直到終點線前最後一公里才不顧一切地拼命往前衝。 像
身後有惡靈在加速追趕，嘶吼著逃離人間煉獄。
(這肯定不像我！ 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會！)

昨天傍晚回飯店淋浴，再翻開右大腿外側臨時敷好的紗布（拉開～刺痛～賽啦！），再用
牙刷沾肥皂再仔細刷一次傷口（還好，沒有剛才拉開這麼痛！），再塗上車隊提供的抗生
素軟膏。（現在史提分已下另禁止用自己的藥品。因為禁藥管制越來越嚴格，荷爾蒙類的
檢查就超過兩百種以上！）

一出了浴室，就看到按摩師來到我的房間「你先吧！」。「喔！ 我可以不要按嗎？」我
答（一面開始從頭套上休閒隊服）。

「不行！ 你得要接受按摩！」總教練皮爺（剛好進我房間）。
「喔啦啦～好～好啦！」我直接將浴室毛巾檔住下面重點（像丁字褲一樣）。
「如何？」皮爺問。（我想他應該是指我今天摔車）
「我很好，沒什麼！」我躺著說。
「明天就『坐』在集團裡吧！ 我會跟大家說的。聽懂？」皮爺說完，立即轉頭就出去。
（我想可能是我的『賽』運！ 他一定要向史提分證明什麼？）

今天從百泉城市（愛克斯 普羅旺斯）出發往 蒙卜里耶（帶有西班牙風格的法國大城市）
總長僅有 一把七十六公里的平路站。（難纏的就剩下整路強烈側風）

「水！」安東尼從後面騎過來，左手抓著一支水壺給我。（他是爬坡
「謝謝！」我先用右手把下管上的空水壺往外丟，再接住新水壺。
（乾燥的三十度，很容易口渴呢！）


今天唯一的小爬坡（四級坡：僅有七百公尺、坡度7%)
剛剛搶分點凱文
（凱文在我右邊，上半身晃～啊晃。我漸漸超過他）

安東尼從左後方騎上來說「冠軍放棄了！」 。(耳機傳來背號 73收了！)

「左小腿、膝蓋玩完了！」安東尼接著說。「是啊！替他感到可惜」我又吸了一口水。(
摔車的影響真的是運氣！ 這樣比起來，我還算好狗運！)

我們整路就像皮爺的指示，「坐」在集團內。騎在集團的左後半部。（強烈的側風從右邊
吹來！）

「喔啦啦！ 」「瞧！」朱利安退到最後，往右邊打招呼。（認識的嗎？）
「是誰？」我也減慢踩踏，退到集團後面旺又靠過去問他。
「我媽、我爸、我哥哥、我女朋友、我阿媽」他滿臉笑容。
（是啊！這是他家附近。）

後期印象派，法國畫家 塞尚住在今天起點城市。畫室在小山坡上，每天看著「聖維克多
山」。以前，朱利安跟我每個星期都會一起來「用盡心臟」騎一趟。

若比賽是一種職業，或許，幸運就該跟今天的集團般平淡。

若要增添辛辣，就等著在「紅色火焰」後，
衝刺選手一定會在無味的生活中，踩下紅椒的汁液！
（紅色火焰：賽道最後一公里，會用紅色氣球拱門圍標識。）

等著…屁蛋！

「呼呼～喝！」
（英國冠軍橫條車衣，左邊破爛沾著血！）
凱文從左後方再一次吃力騎上來，賽啦！
（不死心的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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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隊友 公路車小馬 的環法小說，覺得還不錯，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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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車快有競爭的樂趣，騎車慢有欣賞風景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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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騎快或騎慢，也不管一人或多人只要是騎車都有很多樂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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